文/浮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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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国家医保局的消息，1月8日，2022年国家医保药品目录谈判工作当日正式结束。今年，共有阿兹夫定片、奈玛特韦片/利托那韦片组合包装、清肺排颗粒3种新冠治疗药品通过企业自主申报、形式审查、专家评审等程序，参与了谈判。其中，阿兹夫定片、清肺排颗粒谈判成功，Paxlovid因生产企业辉瑞投资有限公司报价高未能成功。
Paxlovid，就是我们常说的美国辉瑞制药研制的新冠特效药。
国际医保局相关负责人表示，虽然Paxlovid未能通过谈判纳入医保目录，但根据近期国家医保局会同有关部门联合印发的《关于实施“乙类乙管”后优化新型冠状病感染患者治疗费用医疗保障相关政策的通知》要求，《新型冠状病感染诊疗方案》中的所有治疗性药物，包括Paxlovid、阿兹夫定片、莫诺拉韦胶囊、散寒化湿颗粒等，医保都将临时性支付到2023年3月31日。在此期间，新冠病感染的参保患者使用这些药品均可享受医保报销政策。
也就是说，两个多月后，如果新冠患者想要用Paxlovid，自费购买已经是板上钉钉，至于能不能买到，通过什么途径买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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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完全可以替代的药品，没进也就没进，可能都不会引起多大浪花。
但Paxlovid没能进入中国医保，却引起了很大的争议和波澜。
核心其实就是一点，这药到底真的是特效药还是幌子药，到底能不能被替代。
不管是崇洋媚外也好还是妄自菲薄也罢，我们都得承认，Paxlovid是最早被世界范围认可、也是目前为止对特殊人群效果最为明显的一种新冠药物，至于它的“特效”，国外貌似没这么说过，倒是在进入中国后，被国人赋予了这个高阶的称谓。
公开资料显示，Paxlovid为口服小分子新冠病治疗药物，用于治疗成人伴有进展为重症高风险因素的轻至中度新型冠状病感染患者，例如伴有高龄、慢性肾脏疾病、糖尿病、心血管疾病、慢性肺病等重症高风险因素的患者。2021年12月14日消息，辉瑞公司表示，最终分析显示Paxlovid在防止高危病人住院和死亡方面有89%的效果；2021年12月22日，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批准Paxlovid上市；2022年1月2日，德国对Paxlovid进行紧急批准；2022年4月21日，世卫组织批准在高风险新冠肺炎患者中使用Paxlovid。
03
中国患者使用Paxlovid也有一段时间，但作为严格控制的处方药，Paxlovid仅在医院对临床患者使用，一般患者想要获得一盒Paxlovid，除非有非常特别的途径，要么黑市天价要么手眼通天，不然几无可能。
前几天，我一个南京的同学，因为老父年龄偏大，又有高血压、糖尿病等多种基础性疾病，在阳了之后基础病并发症比较明显，家人很是担忧，但医院门诊、病房都没办法开到Paxlovid，住院却又住不进去，最后只好在各种群里求助。恰好另一名同学正要从美国返回，便紧急从美国给他带了一些回来。同学老父用药之后，症状明显缓解，直到最后安全复阴，各种基础疾病也都得到常态控制。
这只是我所知道的个例，也许并没有普遍说服力，但上海居全市之力，在全市范围安排投放Paxlovid，则足以说明一些问题。
根据公开报道，上海在1月初开始大规模在各级医疗结构投放Paxlovid，包括全面投放到社区一级的卫生服务中心。各级医疗机构的医生根据患者实际情况决定是否开Paxlovid的处方。患者只要有处方，不管是门诊还是住院，都可以在医院药房买到Paxlovid。根据有人晒出的截图，每盒的医保价格1890元，患者自费支付538元。
甚至，患者都可以不用直接去医院也能开到Paxlovid。上海一家社区医院的医生表示，如果患者不方便来院，可先由家庭医生查看这个病人的情况，确认符合要求再写申请单，发给社区医院医务科，医务科会发给中心医院呼吸科的医生，评估到底能不能用这个小分子药物，如果结论是可以使用，社区医院就可以告知患者家属到中心医院去配药。
将Paxlovid投放到社区一级医院，将处方权交给社区医院的医生，都体现了上海防疫关口的前移。也正是因为防疫关口的前移，让上海在全面放开后的这轮全民疫情中，有效控制了重症，有效减少了并发症，同时，也让大型医疗结构所承受的压力，明显比全国其他城市小很多。
上海的做法也引起了很多城市的关注，北京等地也已开始采取类似措施。遗憾的是，在关键的关口，Paxlovid未能进入中国医保目录，对各地的关口前移和用药安排，多多少少都带来了一些影响。
04
Paxlovid没能进入中国医保，官方给出的说法是辉瑞报价太高，但到底有多高，并没有明确的说法，这也让所有人感到一头雾水。
而根据坊间的说法，辉瑞给中国医保局的报价是700元人民币一盒，约合103美元。
这个价格如果属实的话，别说比上海人截图展示的那个价格便宜了一半以上，也比2022年年底的2300元医保采购价打了极大的折扣，更是在全球范围都接近最低，堪称“贫民价”。
根据公开报道，辉瑞对全球的药品定价，其实是和当地的百姓收入水平相关联的。2022年12月，Paxlovid在中国内地的医保采购价为2300元，约合339美元。而同期，Paxlovid在澳大利亚的市场价格为1159澳币，约合人民币5473元；美国政府采购价为529美元，约合人民币3688元；欧洲多个国家政府采购价为每盒600美元-700美元，约合人民币4183元-4880元；中国香港、地区采购价每盒也在700美元左右，约合人民币4880元。
对比全球价格，不管是坊间传言的700元人民币一盒，哪怕是之前的公开采购价2300元，都真的没法说“价格太高”。
这时候，我们难免疑惑，辉瑞已经给了中国医保部门“贫民价”，医保局依然将其拒之门外，到底是真的嫌价格高，还是有其他别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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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两个多月之后，Paxlovid将彻底从医保中消失。我们只能祈祷，我们自己以及我们的亲人，最好永远都不需要用到这个药。
但再美好的祈祷只能是祈祷，终究会有很多人在紧急时刻需要Paxlovid治病甚至救命。我和一位三年没有离开新冠治疗一线、接触过各种症状新冠患者、开出过各种处方的西安医生朋友偷空聊天，问他这个美国辉瑞的所谓“特效药”到底有没有用，现在到底还需要不需要。他一开口先说了四个字——“太需要了”，然后进一步解释说，随着全面放开感染人群的大增，现在布局投放Paxlovid，其实已经是亡羊补牢。但也不算太晚，对没有感染过的老人，对已经杨康的所有人，Paxlovid可以防止让大部分人在下一波变异株时感染成肺炎。
从各方面的信息来看，没能进入医保的Paxlovid，着实是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必须的。
国家医保局的采购木已成舟，指望通过医保渠道获得Paxlovid已无可能，那么我们只能寄望卫生部门和各级医疗机构能对Paxlovid有充分的储备和安排，有面向所有患者的统筹便利购买渠道，像上海那样将医药资源和处方权下沉到社区医院、前移到最基层端口，就是值得包括西安在内的所有城市借鉴的关键有效举措。
至于患者只能自费买而不能医保买，哪又有什么办法呢？
紧急关键的时候，有的买总比没的买强，能买到总比买不到强，正规途径买总比黑市上当受强。为了治病救命，几千元，老百姓就算打掉牙齿和血吞，也是愿意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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