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个问题。”王者荣耀的扁鹊如是说。
很明显，这是COPY莎翁给丹麦王子哈姆雷特设计的内心OS。
“考公务员，还是做律师，这是个问题。”才华竖溢的林立如是说。
很显然，这又是一次“无耻”的COPY，但我不想把这个话题说得像莎剧一样沉重，只想把它看作一道选择题。
多年以前，侄儿刚上小学时，我发了我人生中的第一条微博，写道：人生识字忧患始。因为，我知道，他将像我曾经一样，在无数道选择题面前开始他的忧患人生。
选B还是选C，这是个问题。还是全部选C？这是概率问题吗？还是你在无数个凉风有信的无边秋月里趴在书本上梦见心仪女孩/男孩时流下动人口水后产生的历史遗留问题？
选择题，怎么这么难！
人生就是一道道选择题，好像到处是“正确答案”，又好像到处是坑，其实，从来没有“标准答案”。
考公务员，还是做律师，这道摆在几乎所有法科毕业生面前的选择题有标准答案吗？
想一想，在这之前，那些曾经困扰我们的选择题，都是谁做的？
绝大多数都是别人帮我们做的。
孙悟空的第一道人生选择题是，要不要跳进水帘洞。
这道题，其实也是别人，不，别的猴子帮他选的，因为别的猴子开出了史上最刺激的一次股权激励——跳进水帘洞的就是花果山集团CEO。
孙悟空的第二道人生选择题是，读书，还是就业？
这也是别人帮他选的。他的老师菩提说，走吧！今后别说我是你的老师。
孙悟空的第三道人生选择题是，坐牢，还是出狱？
还是别人帮他选的。一个已经服刑五百年的囚犯，怎么可能放弃自由的机会？哪怕他知道还有一个紧箍咒和无数个他要假装打不过的妖怪在等着他，他也会选择出狱。
我们呢？我们大多数人好像比孙悟空幸运一些，不是石头里磞出来的，而是娘胎里赖了九个多月后出来的。
所以，大多数人的别人不是别人，就是我们的爸妈。
是谈恋爱，还是不谈恋爱？
愤怒的爸爸操起据说是丐帮镇帮之宝高仿品的打狗棍，想找那头试图拱了自己养了多年的大白菜的猪猪男孩算账。女儿，还有多少选择呢？
是报考文科，还是报考理科？
爸爸说，儿子，当医生好啊！再不济，回老家开个诊所，给父老乡亲看了感冒什么的也可以管饱啊！儿子拿着自己都不忍心看的数学考卷说，爸，您看我还有机会吗？爸爸脑补了《隐秘的角落》里的张东升，一脸黑线地说，考法律！
是升学，还是就业？
小小年纪，就什么业？多少大学生都找不到工作，你一个高中生还想什么？你没看马云都复读了三次了吗？
当然，你可以拒绝爸妈当“手”，独立做题。
许多年以后，当你那个不成器或很成器的老公不顾家，在外面花天酒地，而你挺着大肚子一脸幽怨地回到娘家时，你爸妈就会用嘴巴或眼睛说，早就跟你说了……
人生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但是，人生是自己的人生，不是父母的人生，哪怕有无数个父母曾经走过并告诉你一定要避过的坑，也要自己走过去或跳过去，而不是躲过去。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总有一个坑是躲不过的。
我知道，这道题很难选，好像怎么选都是错的，甚至让我回到大学毕业前重新做这道选择题，我还是会很纠结，比瓷器口的麻花还纠结。
考公，有考公的好处。稳定，特别在疫情时代，这个东东似乎特别重要。
做律师，有做律师的好处。自由，在任何时代，这个东东似乎都很重要。
这里有一个内卷的问题。如果大多数人选择考公，那么考公就是就业选择中最大的内卷，而且将使本已非常卷的体制变得更卷，更挤。
还有一个很骨感的问题。公务员岗位太少，竞争太激烈，即使985、211或双一流也不能保证考上。
然而，大多数人都不会选择反向操作，就像大多数股民不会选择在熊市买进股票。但随波逐流的人永远不会成为巴菲特。
当年，我也曾是大多数人中的一个——选择考公务员。在领取报名表的现场，我当着我爸的面，把考法院的报名表给撕了。我说，我想做律师。我爸只是说了一句，你妈很想你去考公务员。然后，我就怂了，把心软当作怯懦的借口，重新拿了一张报名表。但我没想到，这一填就是十五年。
十五年后，我才在纠结了很久并和爸妈争吵了无数次后，拿了另一张纸，写下辞职信。
后悔吗？这是选择后遗症的病人最常问自己也最常被别人问的问题。
曾经有一份真诚的offer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offer说三个字：我选你。如果非要在这份offer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开玩笑的，我不是至尊宝，也不是周星驰，没有一个坐在我自行车后座的女孩等我去后悔。
但我想，我会选择做律师，因为已经做了律师的我知道，至少十五年后的我不会为再次选择而纠结。
曾经有一位西政师兄说，法科生理想的职业路径可能是这样的：先去法院或检察院工作个五六年，然后再辞职做律师。
我同意他的看法，如此选择似乎是两全齐美，既保证了职业生涯初期的温饱和确定性，又能在体制内得到充分锻炼，为将来的律师生涯加持“装备”。
但我补了一句，进去了可能就出不来了。
我不知道有多少法官曾经有过辞职的念头，但我想，一定不会是少数，特别在司改之前，但是大多数法官应该只是停留在念头上。
钱钟书说，婚姻是一座围城，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
体制又何尝不是围城呢？
更可怕的是，在体制这座围城里，想出来的人大多出不来——温水的青蛙很难再习惯洗冷水澡的日子了。
要把出不来的概率降到零的唯一方法就是别进去。
我说了那么多，好像都是废话，到底怎么选，还是没有答案啊！
我知道我说的都是废话，但我也知道我的答案可能不是你的答案，因为人生的选择题，从来没有标准答案。
就像《无间道》里那个不负责任的老大说的，路怎么走,你们自己选啊！
我猜，你已经想向我扔鸡蛋了。
出于珍惜粮食的考虑，特别是在上海人民还未实现粮食自由的时候，我友情提供一个就业选择小贴士——扔硬币。
我隐约中已经看见《让子弹飞》的续集《让鸡蛋飞》了。
好吧，讲真，不是开玩笑，是经验之谈，虽然可能不是很靠谱。
每当我纠结于某个选择时，我就会扔硬币。
比如，要不要向喜欢的女孩告白？如果她拒绝我怎么办？如果她也喜欢我不是错过了吗？好纠结啊！
来，扔硬币，选择困难症终极疗法！
找个中国人民银行独家发行的一元硬币，字一面代表告白，花一面代表不告白。
如果扔到花一面，你又想再扔一次，告诉自己三局两胜时，就不用再扔了。因为你已经知道你内心深处的那一个声音：告白。
遵从自己内心深处那个最真实的声音，做律师给我最大的感悟之一就是，挑战不确定性其实很爽。
我一直觉得，《大话西游》不是大话，而是实话，表面很恶搞，内核很西游。
其实，《西游记》就是一个选择的故事。
唐僧、孙悟空、猪八戒、沙和尚，都主动或被动地做出了他们的选择，也得到了他们想得到或不想得到的“正果”。
无论如何，适合自己的就是最好的选择。
比如，净坛使者一定是最适合吃货的选择。
我不知道，有没人注意到，《西游记》的章回名中，有一个词反复出现。
我注意到了，还很无聊地数了，一共18次。这个词是“心猿”。
心猿是什么东东？心猿就是心意好像猴子跳、马奔跑一样控制不住，好像心里有一万头可爱又可恨的羊驼在无人旷野中放肆地奔跑。
所谓心猿，就是我们对人生不确定性的天然恐惧。
不仅孙悟空是那只心猿，而且唐僧、猪八戒、沙和尚和你我，都是那只心猿。
做人生的选择题，最有意思的就是可以让自己降服心猿，克服对不确定性的恐惧。
别再乱跑了，定下心来，实在不行，就扔个硬币试试。
最后，希望每个人都可以求仁得仁，求什么offer就得什么off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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