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太宗皇帝李世民,治下海内升平四夷宾服,贞观之治被誉为垂风万代。
然而帝者无亲,霸者无情,尸山血海铺就漫漫帝王路,从来不止是敌人的,也包括自己血亲骨肉的。兄不兄,弟不弟,父不父,子不子,君不君,臣不臣,俱在一场武德九年的玄武门之变。
对决双方的真正主角,正是唐高祖李渊和唐太宗李世民这两代英主。至于太子李建成,他的遭遇当然令人惋惜同情,却仅仅只是一个第一配角罢了。
很多人以为“玄武门之变”只是起于玄武门而已,但其实,武德二年,李渊杀刘文静就是对李世民及其系统的警告了。
作为大唐开朝皇帝,与大众印象相反,李渊并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懦夫,虽然7岁就做了唐国公,但他也并非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李渊箭法很好,这点李世民也算是得了他老爸的真传。李渊的老婆都是靠射箭赢来的,也就是著名的雀屏中选。
李渊从3万人起兵到全据关中河东只用了4个月,到正式称帝还不到一年,历代王朝筑基之速无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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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于李世民,毛主席曾这样评价其军事才能:“自古能军无出李世民之右者,其次则朱元璋者耳”。而武德年间的李世民,远不止是一个朱棣式的带兵亲王,也不止是个韩信式的开国功臣。甚至,哪怕他真是唐朝的朱棣+韩信,李渊堂堂开国之君,要收拾他也不会太难。可惜李世民早已超过了这个层次。
因为杀李世民个人,对李渊或许不算很难,但要收拾他死后的烂摊子则绝非异事,所谓的皇帝诏命,天策府谁也不会当回事。
如果只会杀人却没有事后收拾局面的把握,如魏孝庄帝杀尔朱荣那样,并不叫果决、只能叫鲁莽无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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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历史上李渊才会扶植李建成,打压李世民,软刀子割肉,分化其部属,力图解决之。
当然,大家也不要因为李世民是皇子,就认为他是继承皇位。实际上,他是篡位,是谋逆,是造反。
李世民在官方版唐史中,诉说自己是如何被逼无奈,自卫反击,包括所谓“酒不死”事件。而对于此类记载,大家最好一个字都别信。这至多只能勉强解释,李渊改立李世民为太子。而完全解释不了一个如果还能操控大局,掌握禁军与中枢的开国之君、实权皇帝,居然就这么屈服于逆子、选择让位了。
所以,玄武门之变,李世民可不只是杀了哥哥弟弟而已。一个战神级的军事家,一个知错能改但同时性情暴躁一不做二不休的狠人,会如此浅尝辄止?会只杀了哥哥弟弟,然后坐等爸爸做决定?
让我们先回顾一下玄武门之变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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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我们得先知道玄武门这个位置。大家别看大明宫那个玄武门,那时还没建呢。看看太子住的东宫在哪里,再看看李渊住的太极宫在哪?玄武门之变究竟怼的是谁,还能再明显一点吗?也就是说,如果李建成那天闹肚子就是不来,李世民扭头也能把自己的老爹给办了。
其次,玄武门主谋们的目标就是皇位!资治通鉴中记载,房玄龄是这么对李世民建议的:世民召玄龄谋之,玄龄曰:“大王功盖天地,当承大业;今日忧危,乃天赞也,愿大王勿疑!”
当承大业!人家才不管李建成李元吉之流,他们要的是大业!所以,能吓得住李渊则以,吓不住,也不过是杀皇帝而已,南北朝那会儿就跟宰只鸡一样。顶多也就是李世民多哭一会儿,反正他也眼泪多。
再次,你看看玄武门之变里李渊的处境,不是九死一生,简直是十死无生。
当尉迟恭穿着铠甲来请安李渊的时候,同是资治通鉴记载:时宿卫及秦府兵与二宫左右战犹未已。原本应该保护李渊的宿卫却和秦王府的人联合,一起忙着砍李建成李元吉的人。
也就是说,当时整个太极宫里武装力量基本上都是李世民的人,所以李世民才敢带着八百秦府兵去玄武门。这就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而能做到整个太极宫都是自己兵马,不是一日一息的事。李建成从头到尾和李世民都不是一个级别的玩家。
李渊和李世民才是博弈的人。
家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铤而走险。你觉得他是拍脑袋,那是你没看到他背后的动作。
事实上,玄武门之变第二天,李世民已经掌控了朝廷,用最快的速度大换血。换血完毕,李渊退位。最后,李世民对李渊势力的清扫也是绝不姑息的。
自古以来,权臣扶持傀儡皇帝,不是他有多忠心爱国,而是自己不够强大,对方大势未去,需要安稳住躁动的反对势力。李世民在玄武门之变之前就有二分天下的权势了,玄武门之变不过是他以小博大,一口气拿下整个天下的行动。
玄武门之变那天,陪伴李渊游湖的两个大臣萧瑀、陈叔达,一个是李渊的表妹夫,一个是李渊最为信任的宰相之一。结果前者是不折不扣的秦王党,后者也是偏秦王的中立派。李渊的势力只能说呵呵了,根本不值得李世民扶持他。
李渊看着两个大臣现场背叛,没当场高血压简直就是心理素质过硬。更别说他还很机智地说:“嗯,我一直希望二郎当皇帝的呀!后来还抱着儿子,让他哭,简直是影帝级别的演技。”
可以说,李渊真的是靠着无底线无原则无自尊的三无原则才硬是给自己争取多了九年吃喝玩乐的退休生活。真是太不容易了!
当然,大家也千万别只盯着玄武门死的那点人!一场战役的爆发,之前的准备工作比战争本身更重要。
当时,大唐三大军队领袖分别是李世民,李勣和李靖。旧唐书记载,秦王被太子逼迫,表示:我好怕怕。于是他去问李勣和李靖,对方回答:“大王以功高被疑,靖等请申犬马之力。”
资治通鉴则是记载:世民犹豫未决,问于灵州大都督李靖,靖辞;问于行军总管李世纪,世纪辞;世民由是重二人。
说明了啥?无论李靖和李勣有没有参加玄武门之变其实都不重要,因为他们不但在事变之前全部都知情,而且还都站在了秦王这边。
所以,既搞定了太极宫的宿卫,又搞定了全国兵力,李世民的架势就为了杀个太子?就像一个人磨好了十四米长的大刀到你家门口说:兄弟莫慌,我宰个鸡。你信吗?
细读玄武门之变,就会越发觉得李世民这人心思缜密,手段狠绝,斩草何止除根,他还要一把火烧了,再往地里洒盐,三年不得耕种。
李渊,李建成和李元吉即便逃出了玄武门,逃出了太极宫,但他们连长安城的门,都走不出去。为啥?因为后来李世民的外舅高士廉把城里囚徒都带出来砍人了,而且他还把囚徒都给武装了起来。
他带着一群武装好的囚徒大摇大摆地往皇宫赶,长安守军是瞎的吗?京兆尹干嘛吃的?整个长安兵力除了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兵马不知情跟无头苍蝇一样乱砍,其他的人一点惊慌失措都没有,不是跟着李世民一起砍,就是默不作声地看着李世民的人带着兵马支援。高速公路交了过路费都不带那么顺畅的。
所以,何止太极宫,整个长安城对李渊父子就是死亡之城。
所以,时候再来看的话,李渊输给李世民不冤,李建成死在李世民手下更不冤。遇到这样的对手,还是直接跪下唱征服吧。当然,整个玄武门之变最让人意想不到的也许就是大家都低估了李渊的求生欲。
不过,玄武门之变过后,李世民对老爹也一直不怎么放心,他住在东宫,李渊住在太极宫,可以说是贴身监控。直到贞观三年,他已经把朝廷上李渊势力打扫干净了,才把老爹从太极宫里放出来,让他去大安宫透气。
大家也不要以为这两父子从此以后就是形同陌路,内心的距离比银河还宽。其实,到了贞观四年,李渊和李世民的关系已经缓和了。别用正常人的逻辑去思考家。他们大多数人都把道德值去补智商和情商了。
越出色的家越没底线,不,越有弹性。
所以言情小说和电视剧里那些什么太子皇帝,真要在历史上,大概只能出现在片尾曲的职工表里。
贞观四年,大唐与突厥交战,大获全胜,还把颉利可汗给打包快递到了长安太极宫给李世民签收。李渊开心得不得了,还和李世民一起跳舞。
所以没有什么是一场广场舞不能解决的,如果有,再加一顿宵夜。
后来,李世民出去打猎,还不忘给李渊送点猎物做宵夜,补补他日夜操劳的身体。毕竟一把年纪还不辞辛苦给自己添兄弟姐妹也是父爱如山。到了贞观六年,李世民还带着长孙皇后给李渊请安,摆家宴,乐到了半夜。完了,李世民还对老爹说:大,饿给您拉车!
即便是被逼着退位,李渊也并没有大家以为的凄惨,和李世民最后还是一个看上去很和谐的结局。父子俩即便有隔夜仇,隔个几年,还是父子情深,毕竟他们都是心胸宽广的人。
总而言之,李世民没必要等李渊死了继位,李渊当时的权势已经不足以保他在位置上。君不见政变后大唐各地平静得有点无聊吗?所以,李渊退位是最好和最体面的做法。
最后,很多人也经常问这样一个问题,李世民为什么不杀功臣。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李世民就是大唐最大的功臣,他代表的就是功臣的利益。没理由灭自己的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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